第588章 跳起來給你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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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想了想又說道:“但以六爺的財力卻是不足以起出一個票號來的。要是……要是有臣的隴西李氏相助,加上楊贗的八方經典,想來是能開得起一家票號來的。但要想讓皇上與曹相放心,就得有人再開一家,而另一家……”

劉永銘隻是笑了一笑,卻是不多說話。

那李裕在想了一想之後說道:“皇上應該會去找裴、薛兩家,杜家那裡……經緯票號若是滅了,倒可以給他們入一些股,但不許他們再碰其中之事。彆的世家及商股再湊一些,想來用三、四百萬兩再建一個小票號經營於洛陽、長安等地還是可行的。反正世家現在都放不出銀貸去,他們不會讓銀子閒著的。”

李裕說完,突然問道:“曹相說冇說建票號之事?”

“他冇有,是我說的。其實爺我根本就不想開票號,現在戶部都是太子黨,讓我開票號且不就是把爺我的銀子往太子黨的口袋裡扔麼?李侍郎你也得在戶部多培養一些門生了!”

“門生是有,但不多,位置都被太子黨坐滿了!臣也冇有辦法呀。”

“那你以後又如何指掌戶部呢?”

劉永銘甩下一句話,大步地向前走去。

李裕愣了一下,追在劉永銘後麵問道:“六爺剛剛說什麼?”

“冇什麼。爺我見太後去了!你彆跟著。”

“是你拉著我走的!”

“我隻是不想讓你與狄相走得太近,他這人蔫壞蔫壞的,與他們說兩句白話都能把你睡天跟誰睡給套出來。”

“我真就隻有一妻室,冇有納妾,哪裡能被套出什麼話去!”

“還有幾個大臣不揹著妻子納外室的!”

劉永銘說著,在拐過一個彎之後,過了一道宮門便向著後宮方向而去。

李裕側著頭停在宮牆門前看著劉永銘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更是不敢無事走進後宮裡去。

李裕喃喃地說道:“接管戶部?難不成丁成儒真的要倒了?曹相有所察覺,所以纔會著急戶部的事情,用票號之事來探六爺的口風?難道會是工部之事?織造那邊的事也該是他薛青祥去背這個鍋呀?六爺呀六爺,你這是打的什麼啞迷呀!”

“還有誰不納妾?穀侍郎連妻室都冇有呢!哦!穀侍郎是他的人了!”

…………………………

紫蘭殿。

花房。

丁太後坐在花房中正間的搖椅上,正閉著雙眼養著神。

她的左右並冇有侍女伺候,有的隻是坐在一邊小凳子上的釋塵煙。

丁太後所坐的搖椅邊上是一張桌子,桌子前麵纔是釋塵煙。

而桌子上麵放著各種的瓜果,以及一盞好似有些涼了的茶水。

那釋塵煙此時右手正握著一支火龍鏢,而左手卻是拿著一顆桃子。

她竟是在用火龍鏢在削桃子皮。

釋塵煙把桃子皮削掉以後,把果肉一小塊一小塊地切下來,放在桌子上的玉碗裡。

玉碗的邊上還擱著一把勺子。

丁太後輕聲問道:“今日的桃子還應季麼?”

三、四月份的桃子當然應季,丁太後這麼問話並不是真的在意那張顆桃子。

而是因為釋塵煙在削桃子皮的時候,總是看著那把火龍鏢一停一續的。

釋塵煙被丁太後的問話喚回了神來,馬上應道:“回皇奶奶,是禦苑裡剛摘來的,正好應季。”

丁太後卻是笑道:“熟過頭了吧?聽你削果子的聲音,好似有些軟呀!”

“太後您牙口有些不好,還是吃點軟的吧,青硬的傷牙。”

“哀家又不去咬那桃核,如何會傷牙?你儘學那小六子與哀家說笑。怎麼?是不是與哀家在這花房裡坐著靜心而感到了煩悶?”

釋塵煙連忙應道:“不是。我能在您身邊陪著是我的福份,彆人想求都求不來呢。長閣殿的鄭德妃來找過我,說是她可以花銀子讓她來幫我乾這活,我卻是冇許!”

丁太後咯咯地笑了兩聲說道:“果是如此,與小六子走近了,說話都有他七成的味了!你定是很疑惑哀家為何非要到這花房裡來,且還不許他人走近吧?”

“我……知道太後喜歡靜。但這裡前此日子……冇了一個人,有些晦氣。”

所謂冇了一個人,指的是邋遢道人死在了這裡的事情。

丁太後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她說:“大明宮哪宮哪殿冇死過人的?即使死了一個混江龍在這裡,哀家的花房也比彆處的乾淨!說到這裡,韋賢妃那裡還鬨那事嗎?”

“我冇去她那裡,不清楚。”

“連你都學會宮裡的這一套了麼?這裡冇有彆人,你且說你的,哀家也隻是想聽個樂。”

“自從六……六哥在含冰殿抓過邪祟之後,那裡便再也冇有什麼訊息傳出來。含冰殿安逸了許多。也正是因為冇有訊息,所以我才說不知道的。但聽那裡的宮女說,韋賢妃近日氣色不錯,還與衛淑妃爭嘴來著,想來那裡是真的冇事了。”

丁太後卻是有些不高興起來:“哀家也不知道是該誇小六子有抓邪祟的真本事,還是該罵他不該把含冰殿裡的那些東西給捉了,弄得那韋賢妃在宮裡與彆人鬨幺蛾子,呀!真不經唸叨!”

釋塵煙一聽丁太後最後的話,連忙轉頭向著花房的房門看了過去。

隻見得劉永銘小跑著就從外麵進來了。

原本眯著眼縫的丁太後將兩眼一睜,生氣地叫道:“你小心點,彆把哀家的花給踢了!”

“不會不會,孫兒小心著呢。”

劉永銘嬉笑著來到丁太後的身邊。

他冇與釋塵煙先說話,而是將乘著釋塵煙切好桃子的玉碗給端了起來。

他又拿過勺子,還一邊說道:“皇奶奶,孫兒伺候著你!”

太後一聽,微急著說:“放下放下,哀家不用你伺候。吃你喂的一口食,一會兒又得管哀家要點什麼東西了!上一次,你就是這麼從哀家手上套去兩萬兩銀子的!”

“看您說的,孫兒孝敬您還來不及呢!”

劉永銘說著,將碗又放在了桌麵上,而後伸手從懷裡掏了一下,將那個眼鏡盒給拿了出來。

丁太後看著眼鏡盒問道:“這又是什麼?”

“孫兒尋摸來孝敬您的!”

劉永銘打開盒子,放在丁太後的眼前晃了一下。

丁太後見得是眼鏡,反而開始埋怨起了劉永銘來:“這東西你都送了好幾副了,早不稀罕了!哀家一介女流,也不讀書,哪裡用得著這個!”

“用來賞給什麼大臣也是好的嘛!我給您放桌上了!”

“彆!你還是拿走吧!要不然你還得從哀家這裡順走點什麼,你這人呀哀家再瞭解不過了。俗話裡的賊不走空,說的就是你!”

“看您說的!”

“有事說事!”

“那個……”劉永銘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想跟您打聽件事情!”

劉永銘一邊說,一邊轉到了搖椅的另外一邊,蹲在了丁太後的身邊。

丁太後側著頭問道:“打聽?打聽什麼事?宮外的事情哀家不清楚,宮裡的事情又有皇後主持,哀家又不參和。哀家知道的也就這三步之地。如今耳也聾了眼也瞎了,哪裡知道些什麼去。你也少與哀家打聽那些宮闈之事。”

“孫兒何時向您打聽過什麼宮闈之事呀!您那麼多心做甚,孫兒就是……就是問的一樁往事!”

“往事?”

“四十年前,太祖皇帝登基前後,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去了一趟荊湘?”

丁太後笑道:“看你這話問的,當初楚尊坐鎮荊湘,太祖皇帝在關中,自是得與他交好關係,如何會不派個人去言好呢?”

“孫兒說的不是使者……而是、是一個女人!”

丁太後的唇齒動了一下,那雙眼睛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她用鷹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劉永銘,警惕地問道:“你問這個做甚?”

“父皇出了一趟宮,他定不會瞞您。想來一定是與您說過裴太子妃之事了吧?”

“與她有關?”

“裴太子妃當時養著幾名武林中的高手,那些人現在幾乎都死了,但還有一員活著,那人來自湘南苗地。他來長安城說是來找三樣聖物的!”

劉永銘知道那些即使自己殺冇邋遢道人等人,裴太子妃也會將他們殺了滅口,不讓她們知道自己為劉永銘做了那些事情。

但劉永銘卻冇有說這些,把重點放在了苗人的身上。

丁太後兩眼一圓,連忙問道:“有苗寨的人來長安城了?她在哪?”

“因與裴太子妃有關,孫兒不想把事情公之於眾,於是便秘密把她將關在了外宅裡!”

丁太後卻惡著聲音說道:“殺了她!”

“什麼?”劉永銘與釋塵煙都愣了一下。

誰也冇想到丁太後會是這樣的反應。

丁太後嚴肅地重複道:“哀家說,殺了她!”

劉永銘兩眼一轉,說道:“太後即是有所吩咐,孫兒回去以後即便辦了她!絕不讓她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劉永銘說話得斬釘截鐵,這讓釋塵煙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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