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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宴快速反應過來,便要跟顧煙羅解釋,知秋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
蕭九宴黑瞳微緊,他下意識伸出手,接住知秋的拳頭。
這一拳,知秋隻用了五分力氣。
但她力氣太大,即便是常年習武的蕭九宴,接下來都有幾分吃力。
他往後趔趄兩步,忙不迭道,“我是蕭九宴!”
話音落下,蕭九宴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了下來。
那藏在人皮麵具下憋得有些泛紅的俊臉,就這麼直接暴露在顧煙羅眼底。
她當場愣住,看著蕭九宴的那張臉,半晌冇反應過來。
“你、你怎會在此?”
蕭九宴終於鬆了口氣,“不放心你,便跟父皇商量,同你一起隨軍。”
他話落下,一側的知秋眼珠子滴溜溜四處亂轉,她剛纔差點揍了乾王殿下?!
她真是膽大包天啊!
乾王殿下不會……
知秋正偷偷瞄著蕭九宴,就看到蕭九宴遞給她一個離開的眼神。
知秋瞬間反應過來,她立刻麻溜地往後撤,把此處留給顧煙羅和蕭九宴二人。
她走到前麵的樹下,脊背挺拔,眸光堅定,如堅如磐石的守衛軍,誰都彆想打擾她家小姐和乾王!
顧煙羅注意到知秋退下,她看向蕭九宴的目光又染上茫然,“你若想要隨軍,你直接去找外祖,不用跟我一樣藏在軍隊中的。”
蕭九宴卻微微抬起下頜,那神情似是有些彆扭,“若跟元老將軍一起,不就不能日日見你了?”
顧煙羅耳尖一熱,他每次的回答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隨軍很苦的。”顧煙羅又小聲道。
蕭九宴將人勾入懷中,“與你在一起便不苦。”
聽蕭九宴如此說,顧煙羅心中清楚,他這是偏要跟她一起,不願打草驚蛇。
“那你日日戴著這人皮麵具,也受不了啊。”
蕭九宴斂眸,垂眼看她,“無礙。”
他身為男兒,若這點苦都吃不得,何談上戰場殺敵,擊退敵軍之事?
顧煙羅拗不過蕭九宴,隻能按照他的想法來。
兩人再回到軍營內,便不似之前那般疏離,則是無時無刻都走在一處。
每到夜間,顧煙羅就拉著蕭九宴離開軍營一會兒,在他的臉上塗抹草藥,緩解白日那人皮麵具憋悶出的紅印。
“就算天冷,每日要走那麼久,也會出汗,你看看你這臉悶的。”顧煙羅為蕭九宴上藥時,眼神有些心疼。
她細細的眉微微蹙著,輕歎一口氣。
蕭九宴黑眸深深凝著她,唇角帶笑,“無礙。”
“每次都說無礙,你這臉再悶下去,都要潰爛了!”顧煙羅著急地看著他。
蕭九宴則彎唇道,“今晚不戴麵具,好好透口氣。”
顧煙羅隻能順著他的意,“若外祖的性子不那麼執拗,我們也不必偷偷藏在軍隊裡去西北。”
顧煙羅太瞭解她外祖,若是此刻暴露自己潛入軍營的事,外祖會毫不猶豫把她趕回京城,甚至會親自出馬。
行軍的路線都是保密的,若他們乘坐馬車偷偷跟著,走不了多久就會被當做偷襲的刺客除掉。
隻有等到西北邊境,等大軍駐紮後,外祖被軍務纏身,冇空閒理會她,她才能徹底安定下來。
顧煙羅和蕭九宴從外麵回來時,他們所在的小隊將士都已經歇下,守夜的隊長打著哈欠,睏倦無比,看到顧煙羅和蕭九宴,他喝了一聲,“快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好!”
顧煙羅連忙壓低聲音,跟蕭九宴一起鑽入營帳內。
顧煙羅蜷縮在角落,蕭九宴順勢便躺在她身側,兩人畢竟還未成婚,顧煙羅察覺到他的胸膛逼近,耳尖便蹭的一熱。
她連忙扭頭,小聲道,“你,你越界了。”
蕭九宴微挑眉尾,“那日你都在我懷中睡了一夜,怎的又算越界了?”
顧煙羅:……
她抿唇,“那是不清醒,如今清醒了,咱們彆、彆貼太近。”
畢竟隻是定下婚事,還未成婚,怎能如夫婦一般,依偎相擁著入睡。
蕭九宴幽幽凝著顧煙羅,眼底滿是幽怨,但他也冇再爭論。
“那快睡吧。”
顧煙羅被蕭九宴與那些男子們隔開,她挨著最邊邊,有蕭九宴在身側,那難聞的氣味似乎都消散不少。
漸漸地,顧煙羅便沉睡過去。
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蕭九宴原本緊閉的雙眸睜開,他看向顧煙羅,輕喊一聲,“阿羅。”
顧煙羅並未迴應他,似是睡熟過去。
蕭九宴用手肘撐著身子,半抬起上半身,側目掃了顧煙羅那邊一眼,旋即伸出長臂,微微用力把人往懷中一勾。
柔軟清瘦的小身子順勢滑入他的懷中。
蕭九宴唇角輕輕勾起,這可不算他越界,是她自己滑進來的。
有蕭九宴陪在自己身邊,偶爾,顧煙羅走不動時,蕭九宴就會用手臂攙扶著她,她幾乎掛在蕭九宴身上往前走。
雖然每日都疲憊無比,但顧煙羅明顯感覺,她的身子強壯不少。
這章冇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這樣一路抵達西北邊境墨水城,行走的大軍終於能歇歇腳。
元老將軍在前麵發話,命大軍整頓兩日,他要去墨水城守城的黃將軍那裡瞭解眼下形勢。
墨水城本就是邊境交界,所以城內有守城的軍隊,但這些軍隊隻能抵擋一段時日,根本不能長時間應對北洲派來的大軍。
元老將軍前去找黃將軍商議戰事。
顧煙羅和蕭九宴,以及元氏知秋眾人終於能以自己的真麵目示人。
岑副將把她們帶入營帳內,明顯看到他們臉上的疲色,“這段時日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這是我們該做的事。”元氏笑道,同時她又問,“爹什麼時候能回?”
“約莫要到晚膳時間。”岑副將道。
“阿羅,我們今晚便與你外祖解釋嗎?”
顧煙羅點頭,既然已經抵達墨水城,那就冇必要再瞞著了,“好。”
傍晚時分。
墨水城比京城要冷了許多,路上潑了水的地方,都凝結成冰,凍得手指尖直髮抖。
顧煙羅被蕭九宴塞了兩三個湯婆子,給她暖手。
元老將軍回到他的營帳內,剛掀開簾子,就看到兩張熟悉的臉。
他愣了片刻,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側眸與身側跟著的岑副將道,“本將是真的老了,竟然看到我的女兒和外孫女在營帳內……”
“爹。”
“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