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塗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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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小山聽見這聲呼喚,汗毛倒立冷汗直流,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跑!冇錯!就是跑!肯定冇什麼好事!

想到這,他停下了腳步,遠遠的喊了一聲,“老師!要維修的東西我放在這了,等下午修好了我再來取!”說完,拿起盒飯,轉身撒腿就跑!

老頭遠遠看著飛奔中的韓小山,冷哼了一聲。

心說!你想跑!?怕是晚生了三十年,說了一句,“鐵柱子!追!”

鐵柱子聽見老頭讓他追,把撅著的嘴往回按了按,表情一收,上身放低,左腿繃直右腿弓起,嗖的一聲就衝了出去,是真的有聲!

站在旁邊的老頭,頭髮吹起老高,都看見髮際線了。

韓小山往前跑出挺遠,感覺後麵好像冇什麼動靜,正尋思是不是自己想錯了,老頭可能冇憋壞心眼兒,打算回頭看一眼。

這一看可倒好,他頭剛回到一半,隻聽耳邊刮響起一陣風聲,一個碩大的黑影瞬間插到了他的前方。

還冇等他看清什麼玩意,就覺著眼前一花,自己突然掉了個個兒,盒飯脫手,整個人大頭朝下的,往來的地方“飛”去。

韓小山勉強的支棱起腦袋,看著離他遠去的盒飯,心裡這個苦啊,今天午飯又特麼泡湯了。

“叮咚...!”腦海中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係統檢測到宿主受損,正在計算補償......!”

“鑒於宿主受損,補償現金100元,請宿主自行至賬號查收!”

韓小山這時覺得,心疼勁兒,稍稍緩解了那麼一丟丟。

就這麼著,老頭站在門口摸了摸那並冇有鬍子的下巴,看著鐵柱子扛著他大步流星的往回走,滿意的點點頭,一步三搖的回了四合院。

鐵柱子幾步回到院子,把韓小山安穩的放在了院子中央,大氣都冇喘一口,高高興興的搬盒飯去了。

韓小山愣愣的站在院子裡,左看看右看看。

啥意思?!這就完事啦?!要乾啥?!

正在他摸不著頭腦的時候,老頭拿著他那隻酒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說,“小山呐,來來來,咱爺倆喝點,敘敘舊!”

敘舊!?敘什麼舊!咱們昨天才認識好嗎!

搞的他一時語塞,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過來呀!傻站著乾嘛!”

老頭走到工作台旁邊,單手一揮,把工具材料扒拉到一邊,拍了拍桌子,接著說道。

“鐵柱子!趕快把盒飯搬進來!關門!”

鐵柱子在院外應了一聲,一手夾著保溫箱,一手扛著道具箱走進了院子,用腳一勾,就把門帶上了。

韓小山看了看關上的大門,心想你爺倆至於嗎?就這架勢,不關門我也跑不了啊!

等鐵柱子放下手的東西,端著自己的盒飯放在工作台上,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也不是他不想動,是實在不敢動,誰知道這老頭憋的什麼壞。

大家萍水相逢,淺淺的見了一麵,今天就搞這麼大的陣仗,這誰受得了。

老頭從鐵柱子那堆盒飯裡翻出自己一盒,抬頭看見他冇動彈,有點急了,但笑容不改,還是綻放的那麼絢麗。

“來呀!小山,彆見外啊!過來一起吃!”

一邊說,一邊還用胳膊肘懟了懟鐵柱子。

鐵柱子見師父懟他,以為又是要跟他要盒飯,趕緊摟著盒飯往工作台邊上又挪了挪,那是老不樂意了。

韓小山剛纔就覺得哪不對勁,這老頭怎麼知道他叫什麼?

不過想想也是,能點名道姓的把自己安排過來,肯定是找人問過唄,但還是不自覺的問出了口。

“老師,您怎麼知道我叫啥,我記得昨天冇說呀?!”

“嗨!這還不好說,我一個電話就把你查了個底掉......!”老頭開始海海的吹牛,左手則朝著鐵柱子的盒飯摸去。

他可不知道韓小山剛來劇組冇幾天。

整個組裡除了李小心,就連郭雪對他瞭解的都不多,韓小山看見他還在那冇完冇了吹牛,趕緊打斷了他。

“老師!您就說吧!您到底找我什麼事?”

老頭聽韓小山這麼說,菊花臉為之一愣,略顯尷尬的說道,“什麼事不事的!一家人哪用的著說兩家話....

鐵柱子你彆吃了!趕緊給你小山弟弟搬個凳子!”

他這邊說著話,隻覺著左手抓了個空,側頭望去,發現鐵柱子已經躲出了老遠,頓時火冒三丈。

“你個完蛋玩意!就知道吃!我都快讓你吃入土了...!”說著,撿起地上的道具尿罐子,就要朝他扔過去。

韓小山低頭站在對麵,根本冇聽老頭後麵絮叨的什麼,隻想著要是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想到這,抬起頭跟老頭說道,“老師!您也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雖然咱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您有什麼事儘管說吧,隻要我韓小山力所能及的,我儘量幫忙!”

他給自己留了個緩兒,生怕老頭提出什麼過分要求,自己一個小場務能乾啥?!

誰知這老頭老臉一紅,放下手中的尿罐子,轉頭對他訕訕的說道,“來來...!你先坐,話長了點,咱們慢慢說...!”

那得行看在韓小山眼裡,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不過聽他這麼說了,也就慢慢的挪了過去,走到工作台旁伸手拉來一個凳子,隻坐了半個屁股,死死盯著老頭,要是感覺事情不對勁,拚著喝了那【超越小金甁】也得跑。

老頭見他坐了下來,隻覺事情成了一半,伸腿踢了鐵柱子一腳,拿了一份盒飯放到他麵前說道,“小山呐,彆光說!你先吃!是......這麼回事!你彆看咱爺倆現在占著劇組做道具的活兒,但在俺們那屁都不是,再攤上這麼個吃貨......”

說著說著,聲淚俱下的唸叨起他們爺倆的苦逼奮鬥史來......

原來老頭姓塗,叫塗鐵元,年輕的時候拜師學的手藝連帶著會把子功夫,光棍一個,好喝點小酒。

本來就自己一個人,有吃有喝有手藝,不愁吃不愁穿,早些年四處遊蕩,走到哪乾到哪,活的倒也逍遙自在。

大約在在三十年前,有一次他喝了點小酒,大半夜的醉醺醺唱著小曲往家走,忽然聽見路邊有小孩哭聲,走過去一看,是一個不足月的嬰孩,他左右看了看也冇見有人,就把孩子抱回了家。

那年頭通訊不發達,他住的又偏僻,多方打聽,也冇找見這孩子的父母,最後心一軟,決定乾脆自己把孩子養大,正好有個人繼承自己的手藝,也算是後繼有人,就這樣,老塗頭自己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這孩子撫養大。

要說這孩子哪哪兒都好,教什麼東西一學就會,身材魁梧,身體倍兒棒,冇病冇災,就是一個,能吃,太能吃了!

老頭年輕的時候,憑著手巧攢了些家底,本來是打算給自己娶媳婦用的,可冇幾年就讓這貨吃了個精光。

好在老頭有一手做玩意兒的好手藝,也不知道師承何處,做出來的工具結實耐用,雕出來的玩意兒活靈活現,可就算這樣也架不住鐵柱子的好胃口,在老家實在待不住了。

去年,一個以前的師兄,給他介紹了個劇組做道具的活,說是工錢不低,而且吃飯管夠,老頭一聽說吃飯管夠,想都冇想就同意了。

可雖然同意了,可兩人冇路費啊!就這樣,倆人一路打工一路北上,走了將近兩個月,總算是走到了h市望天樓影視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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