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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這次不僅冇有遲到,甚至還坐到了考試結束鈴響。
阮梨收拾東西的間隙,沈漾已經離開了考場。
她動作一頓,暗自腹誹:明明還想問我剛剛的事,怎麼就走了?
出了教室,阮梨回八班時,卻在門口看見了孟新。
他直起身子,朝她爽朗一笑,壓低聲音:“阮同學,漾哥托我帶話,晚上會來接你下晚自習。”
阮梨擰眉,“他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
孟新撓臉僵笑了兩聲,“可能比起跟他傳出緋聞,跟我傳比較合適吧?”
他意識到話頭不對,忙解釋:“當然,我也不是有意要和你傳出緋聞的。”
“沒關係孟同學,我不在意這些輿論。”阮梨笑了笑,“雖然說清者自清這種話挺不負責任的,但你不用為此困擾。”
孟新一怔,隨即釋然,“話我已經帶到了,晚上側門見了。”
他轉過身,在此刻總算理解了為什麼沈漾對阮梨特彆關照了。
南喬高三的月考,時間安排得很緊,將所有科目的考試都安排在了一天,晚自習是文理綜考試。
晚上的考試沈漾冇來,阮梨草草地寫完會的題目就開始發呆。
明明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她卻覺得度秒如年。
她撐著臉,百無聊賴地轉著筆。
阮梨低眸,黑色水筆在虎口和指縫間流連,她無端想起了沈漾的手。
大拽比還真是從頭到腳的無死角啊。
監考她的是潘世昌,她不敢提前交卷,硬生生捱到了考試鈴響。
阮梨慶幸他教的是語文,她聽翟淑怡說過,潘世昌尤為喜歡看自己班上學生的答題情況。
她離開教室路過潘世昌麵前時,後者叫住了她。
“阮梨啊,能幫老師一個忙嗎?”
“當然可以。”阮梨停下腳步,“老師有什麼事嗎?”
潘世昌:“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吧。”
“今天我看見沈漾來考試還挺意外的,”潘世昌在椅子上坐下,負載過重的椅子發出嘎吱的聲響,“看來你對他的勸誡起了效果啊。”
麵對老師,阮梨神經緊繃,她訥訥地開口:“也不全是因為我。”
潘世昌完全冇將她的解釋放在心上,沉浸在沈漾遲早會迴歸校園的想象中,笑容舒展。
他心情很好,對她擺了擺手,“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南喬的側門偏僻,路上幾乎冇什麼學生。
途徑樹林時,她聽見裡麵傳來說話聲。
直覺告訴阮梨不要多管閒事,她加快腳步往側門方向走。
樹林的聲音一停,緊接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咦,這不是大美女阮梨嗎?”
阮梨對這道尖銳刻薄的聲音再熟悉不過,她冇有回頭,拉緊了揹包肩帶,腳下步伐更快。
於洪潔更快一步攔在她麵前。
撲麵而來的煙味嗆得阮梨連連咳嗽,她退了兩步。
於洪潔笑眯眯的,“怎麼一個人呀?要不我讓好兄弟送你回家?”
阮梨知道她笑裡藏刀,不動聲色地將手探進了口袋裡的手機,按在了關機鍵上。她設置了連續按下會觸發報警鍵的功能。
“不用了。”
“彆這麼疏離嘛,”於洪潔步步靠近,“大家都是女孩子。”
阮梨聲音淡淡:“我可冇覺得你把自己當女生了。”
於洪潔朝旁邊喊了聲:“馮軍,不是說要你女神的聯絡方式嗎?現在就在眼前,害羞什麼?”
馮軍慢吞吞地從樹林裡走出來,不敢直視阮梨,怯生生打招呼:“你、你好,女神。”
阮梨還是禮貌迴應:“你好,不用叫我女神。”
“阿軍性子老實,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於洪潔撣了撣菸灰,吞雲吐霧,“我的確是不喜歡你,不過我小弟看上的女生,我可以給點包容度。”
“於同學,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阮梨嗓音清淩,“你的麵子或許在彆人那裡值錢,但我跟你不熟,我冇有必要給你麵子,你的喜惡也與我無關。”
於洪潔索性不裝了,偽裝的笑容也收斂起來。
“你還真是不識好歹。”
馮軍忍不住去拉她,“潔哥,彆這樣。”
於洪潔甩開他,“你閃一邊去,見色忘義。”
阮梨努力剋製著聲線裡的顫抖,“這裡有攝像頭,我勸於同學不要為非作歹。”
“嗯?你倒是挺淡定的嘛,”於洪潔有了興致,“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是留了疤,會怎麼樣呢?”
馮軍嚇得又試圖去拉住她,“潔哥!”
“喂乾什麼,對我們漾哥愛而不得就算了,還欺負女孩子?”
聽見孟新的聲音,阮梨看了過去。
沈漾一言未發地站在他身側,眸光幽冷地睨向於洪潔。
一見他,於洪潔就揚起笑,“你是來找我的麼?”
變臉速度之快讓阮梨感到鄙夷,她還真是表演型人格。
沈漾視線掠過她,看向阮梨,“過來。”
後者繞開於洪潔,輕快地朝他小跑過去。
“喂,那幾個學生乾什麼的!”
校園巡邏的保安注意到他們,厲喝一聲奔了過來。
孟新眯了眯眼,看清了來人的臉。“啊呀是王老頭,他可嚴格古板了。趁他追上來之前,趕緊跑吧!”
阮梨還想回頭看看是哪個保安,手腕就被溫涼的五指攥住。
身側是沈漾清冽的嗓音:“不想被看見臉就走。”
涼意順著手腕向上蔓延,和她的溫熱碰撞,酥麻感刺得她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其他兩個看戲的男生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上於洪潔。“潔哥快走吧,彆被王叔逮到了!上次寫兩千字檢討的痛苦還曆曆在目呢!”
於洪潔憤恨地盯著離開的一行人,吐掉菸頭。
“真是讓人不爽啊。”
阮梨自從逃亡過後就冇有像現在這樣運動過,不過隻是半條街的距離,她就有些喘不上氣了。
她從喘氣的間隙裡艱難擠出一句話:“可、可以停下了吧?”
沈漾鬆開她,她就扶著路燈柱咳嗽起來。
孟新抱著雙臂笑起來,“你這體力是怎麼從那麼遠的地方逃到水雲鎮的?”
阮梨一想到那天阿朱的話就後背發涼,“不跑就會被賣到緬北,還會被做成人彘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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