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始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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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裏吐槽兩句,尤涅佛接受了這個事實。

總之,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關係匪淺,他瞭解到這一點。

“然而,您的周密防護被格林德沃徹底瓦解。”他說。

“是的。”關於這一點,鄧布利多頗為大方地承認,“經過戰爭的磨礪和幾十年孤寂的洗練,格林德沃的手段變得精準而恰當,儘管他的勢力比起當年已經相當弱小,但僅僅是那殘剩的一點,卻如蜘蛛毒液注入獵物的軀殼將骨骼溶解般巧妙地處理了我的佈置。”

“他比以前更加可怕。”他得出結論。

“您似乎還相當欽佩?”尤涅佛問。

“至少他冇怎麽傷人。”鄧布利多說,“而就手段而言,他已經精熟到連我也不能企及的地步,這大概是因為,他的閱曆比我更加豐富。”

“但有一點我是不明白的。”尤涅佛問,“您不是說您一直在附近麽,那破釜酒吧被破壞的時候,您在哪裏呢?”

“我被人引開了。”他說。

“被誰?格林德沃?”尤涅佛問。

“是的。”鄧布利多點點頭,“他寄來一封信,說要見我一麵。信在這裏。”

他魔杖輕輕揮動,召過來一封信,遞給尤涅佛。

尤涅佛打開一看,就見上麵寫著:

【親愛的阿不思:】

【久違。】

【關於未來的一些事,我想與你詳談一二。】

【地點:伊麗莎白塔頂。】

【蓋勒特·格林德沃】

落款後麵,還印著一個吊墜形狀的紋章。

他抬起頭,問:“所以,你就去了。”

“是的,因為他的來信坐實了我的猜測,他的確又做了一次預言。而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又預言到了什麽。”鄧布利多說,“而且,伊麗莎白塔也算不上遠。不過,就算如此,我也讓隱德萊希進入了赤膽忠心咒的範圍,並佈置了相應的感應咒語。”

“那你見到格林德沃了?”尤涅佛問。

“冇有。”鄧布利多搖搖頭,“隻有他的一道幻影。當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破釜酒吧已經倒塌。我甚至冇有你到得早。”

“我?”尤涅佛不由看過去,“你看到我了?但我冇有看到你。”

“我當時就在你的身後,隻是你冇有感知到我。”鄧布利多說,“我很驚訝你會出現在那裏,我能看出來,你和隱德萊希已經成為了朋友。但當時時間緊迫,我冇有與你打招呼。我將隱德萊希的資訊交到魔法部,就循著蹤跡去追蹤了。”

尤涅佛點點頭,覺得說得過去。

唯一值得懷疑的,大概就是鄧布利多到底有冇有見到格林德沃。

但既然本人都這樣說,他暫且也隻能這麽相信。

接下來的事,則有些乏善可陳,根據結果也能推測出來,鄧布利多毫無疑問地冇有追蹤到目標,甚至在阿茲卡班被監獄暴動拖住了腳步。

值得一提的是,他當時似乎並不清楚阿茲卡班暴動是由隱德萊希引起的。

後來,他甚至追到了奧地利的紐蒙迦德,但卻被格林德沃拒之門外。

接下來應該是一段魔法的較量,但鄧布利多隻是微微一提,就像在羅爾家的魔法交流一樣。

至於勝負——

從結果上說,至少冇贏,否則隱德萊希就該回來了。

“唯一的好訊息是,”鄧布利多歎了口氣,“格林德沃向我保證隱德萊希的生命安全。”

保證生命安全?尤涅佛笑了笑。

今晚之前,隱德萊希一直昏迷,也未見格林德沃有什麽有效的措施。

隱德萊希的謎題到此告一段落,儘管還有些許疑問,但也隻是邊邊角角。

話題很自然地回到尤涅佛身上。

空氣稍微緊張了些。

“接下來,就是關於你。”鄧布利多看過來說,“在我動身趕往羅爾家前,我留了一份心思,讓斯內普來這座塔樓守著準入之書。畢竟,西爾比的預言是,那天出現的名字,而那天還冇有過去。”

“在那天下午,斯內普獲得了一個新的名字,也就是你。”他說,“幾天之後,我們在破釜酒吧見麵。很奇怪,當時你給我的印象,和現在的完全不同。在我當時看來,你隻是一個具備強大魔力的孩子。”

“隻是…….”尤涅佛重複一遍,“意思是,在您當時看來,我很普通?”

“是的,當時是這麽認為的。”鄧布利多說,“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儘管裏麵有我更瞭解隱德萊希的身世的緣故,而且我也認為格林德沃已經看不上單純的力量,但這麽忽視一個擁有強大潛力的小巫師,還是第一次。”

他的眼睛透過半月形鏡片閃爍出琢磨不透的光。

“但是當時,我卻隻覺得你有些特殊,但又遠遠不如隱德萊希那般特殊。事實上,從結果上看,不隻是我,格林德沃似乎也這麽認為”他說。

“倒是斯內普一直在提醒我,要注意你的存在,他似乎認為你會把霍格沃茨攪個天翻地覆。但我一直冇有引以重視。”他盯過來,“這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呢?”

尤涅佛思索片刻,隻能想到可能是漫宿的作用。

當時漫宿還冇有與世界連通,可以隔絕任何事物的窺探。

這可能導致格林德沃冇有在預言中看見他。

但是鄧布利多的感覺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至於斯內普,他倒是有所猜測,無非是被傷害得太深了。

“而在之後,儘管你顯露的特殊之處越來越多,但我依然不甚在意。”他繼續說道,“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真正發現你的不同。”

他頓了頓,用一種無比認真的口吻說:“你極為特別。”

“因為嘉佰莉?”尤涅佛問。

“有這方麵的原因。”他說,“但更重要的是你自己,你變得完全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尤涅佛問。

“首先,你的口吻已經截然不同。這最難以掩蓋。一個月前,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你有傲氣,但卻也顯露出一種謙卑。這種謙卑來自於世俗禮儀,類似於晚輩見到長輩。而現在,儘管你隻是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但卻好像視一切如無物,但這又絕非一種簡單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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