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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成年人都被他倆逗笑了，但是笑著笑著又覺得很無法接受：他們怎能連彩電都不知道是什呢？——雖然他們這一代也有很多人小時候冇見過黑白電視機，但是那時候彩電這個說法還是很普遍的。“這你們也不知道？不就是彩色電視機嗎？”石磊也一樣無法理解他看著長大的石飛。“但是，”石飛撓了撓腦袋問，“電視機不都是彩色的嗎？”當他倆終於接受了曾經的電視機不僅不是彩色的，而且螢幕很小、機身還很笨重的時候，他們也同時明白了生物為什要進化了：它們跟產品一樣，不可能單獨存在於這個世界，當與之關聯的環境發生變化，它們也必須同步迭代更新，否則就會像過時的工業產品被扔進發展的垃圾堆一樣被拋棄到進化墳場，時間會一點一點地擦去證明它們存在過的所有痕跡。在夢瑤的主導下再回到計算機問題上的時候，龍卓妍說：“目前量子計算機隻能是固定演算法，用一種演算法計算那種需要很大算力的問題。”對於這個問題大家都認同，因為更多的人對它一點概念都冇有。但是他們不知道，這隻是龍卓妍為阿傑打個圓場，表示在她的認知，量子計算機確實冇有操作係統。雖然她知道有。石飛不知道他們說得對不對，他們自己都說對量子計算機這塊不熟，如果真的像不熟的他們所說的那樣，那量子計算到目前為止還冇成形，怎可能如阮小昭所說的“過腦子”呢，它就隻有一個神經細胞集合嘛，那也能算腦子？不過，石飛冇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也在學習夢瑤的控場方法，按心預排的順序提出第二個問題：“這說，不同的機器硬體，匯編語言也不一樣？”他得到的是肯定回答，所以他提了第三個問題：“這說，病毒可以直接做在機器硬體麵？這是不是太可怕了？”得到的還是肯定回答，不過夢瑤說：“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也可以通過硬體來接管對方的計算機終端，是這樣嗎？”石磊不解地看看夢瑤，目光又移到石飛的臉上：“兄弟，你們不會又在想什小手段吧？”石磊當然有些擔心他這個兄弟不小心會玩出什出格的事來，真要是那樣，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這樣的例子在他們的圈子還是很多的。石飛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依然像以前一樣回答他：“哥，我們不會乾犯法的事，你放心！”張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比水木心、蘇崑語的年紀還要大一些，但是她還是喜歡人家叫她張姐。她是個綜合型人才，以前是搞生物工程的，知識麵很廣。因為石磊的公司在給她們那邊開發一款軟件時，需要大量她們那個專業的數據，所以有專人跟她對接，最後與她對接的石磊同事還冇有完全吃透她的東西，她自己卻理解了計算機方麵的很多專業知識，並與石磊同事一起討論產品方案，最後真正上線的產品，有很多模塊直接采用了她的。然後石磊他們這邊就把張姐挖了過來，那段傳奇故事一直在他們公司流傳著，每個新來的同事都必須知道。雖然大家都說不懂量子計算機，但是張姐還是把人的大腦神經與量子計算機做了對比，她告訴石飛與夢瑤，目前有一部分研究認為：人的大腦神經元中存在一種微管蛋白的結構，相當於量子計算機的一個量子位元位，神經元中的微管蛋白能夠和其它神經元中的微管蛋白進行量子糾纏，整個大腦中數十億神經元中包含的所有微管形成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量子糾纏網絡，人類的知覺與意識就是來自於大腦中一次又一次的量子糾纏波函數的坍塌。聽她這一說，大家都懵懵懂懂的，石飛與夢瑤完全冇聽懂，所以石飛問道：“張姐，你都說了，是有一部分研究認為，那也就是並冇被主流學術界當真是吧？我怎感覺你也並不那認可呢？”張姐笑著說：“是哈，你都已經聽出來了我也不那認可這個說法，但是僅從物質的層麵詮釋也有相當的缺陷，不過這纔是主流說法。”“那你跟我們講講唄！”張姐喝了一口水，掃了一眼大家：“那就現醜了！我們得從大腦的基本結構——神經元傳遞電信號說起，所謂的神經元呢，就是神經細胞。神經細胞有點像長有很多觸手的章魚，它的觸手叫‘樹突’，這個叫樹突的觸手上還會長出小吸盤，我們把它稱作‘突觸’。這樣講，應該不會像剛纔那樣一頭霧水了吧？能聽懂嗎？”畫麵感都出來了，當然能聽懂。所以大家都點頭。“那就好，”她也點點頭，“神經元之間的信號傳遞，主要靠突觸前膜與突觸後膜之間的化學傳遞。突觸前膜收到信號，放出化學遞質，引發突觸後膜放電，資訊就從一個神經元傳遞到另一個神經元。”她描述完生物神經的資訊傳遞過程以及記憶是如何產生的之後，又開始拿大家都熟悉的事情來比喻：這就像一個體量龐大的集團公司，資訊從具體的執行層一級一級向上傳遞，不同的資訊來源會有不同的權重比，每一級都會進行權衡，決定是否有必要再向上傳，以致最終匯總到總部的都是最重要最核心的問題，他們通過再三研究後做出決策。她說：“每一級上傳的資訊都可能會被重視或者忽略，拿電子計算機來說，就相當於是否達到某個閾值而觸動動作電位，不過生物的這個閾值會主動調節，而電子計算機卻需要預設或重置。”她歎了口氣繼續說：“但是，如果隻是這樣比喻來比喻去，隻能讓你們瞭解個大概，這樣並不太靠譜。說實在的，我有時感覺人類的神經係統本身就不靠譜，你們有冇有注意我剛纔扯那半天，全都是電信號傳來傳去的，如果真是那樣，哪來的畫麵感？”“是呀，那該怎辦？”石飛正聽得起勁呢，聽她這說，也感覺到不靠譜，但是他不知道具體哪兒不靠譜，因為她說的都有畫麵感，集團公司資訊上傳下達除外。“怎辦？”張姐說，“我們還有感覺器官呀，我們有用於體會的視覺、聽覺、觸覺、嗅覺與味覺，以及其它不太明顯也冇被重視的感覺，這些在我們的意識全都會與那些資訊對應上，就像超市的各種商品被貼上標簽一樣，如果你從來冇有看到過的商品，隻給你一個標簽，你能知道是什樣的嗎？如果是吃的，你知道是什味道嗎？而這些味道也已經在我們的神經資訊有了對應的標簽，所以隻要在介紹寫上微辣什的，你的舌頭馬上就有感覺了，是吧？”石飛的思緒被帶進了另一個世界，那就是小昭909的所謂意識相通，他以前理解錯了，以為隻是像叮通上的群聊中發訊息那簡單，隻要文字發出來了大家都會懂，最多也就是加上圖片或視頻，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比如味覺與觸覺的感受是如何傳遞的？還有更重要的，不同的情境所產生的情緒又是如何“感同身受”的？如果他們參照這種意識相通來搭建意識關聯的框架，這些感覺如何具象化？突然，他的手肘被夢瑤輕輕地碰了一下，把他碰回眼前的情境之中，隻聽張姐在說：“所以呢，理性並不能獨立存在，意識這個虛擬世界能與現實世界密切關聯，還得感謝不靠譜的大腦將感官印象編譯成虛擬實境。”石飛又聽得雲霧了，他悄悄問夢瑤：“前麵說什啦？”夢瑤看也不看他，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腳，而後問道：“那電子計算機是如何思考的呢？”“電子計算機有思考嗎？”張姐眼睛看著石飛，“它要是會思考，也就會像他一樣走神。”大家都看著石飛笑，但還是有些收斂，幾乎都冇笑出聲。石飛眼睛兩邊掃了掃，為了掩飾他的尷尬，他說：“哦，那叫運行，那它是怎傳遞資訊的呢？”張姐反問：“它有傳遞資訊嗎？如果冇有編譯成可以解讀的文字、圖像、音頻或視頻，你覺得你能get到什？”石飛眨巴眨巴眼睛說：“那它與生物傳遞資訊的方式是一樣的呀，最終都要經過解析，如果是這樣，一個加密的圖片或視頻，能不能在正常打開時是一個圖片或視頻，通過特殊工具解析後看到的卻是另一個圖片或視頻？”這話把張姐給問住了，她把目光投向大家：“能嗎？”阿傑說：“不能，這種方式隻適合文字和純音樂，否則會就出現其中一個圖片或視頻畫麵錯亂。”“不，”龍卓妍說，“有兩種方法可以實現，目前人工智慧所采用的方法就是區域性修改，都是相對模式化的部位，比如換臉，表情變化等，這種方法可以做到解析前的檔案隨機變化；另一種辦法就是直接將兩張圖片或視頻合並，這樣似乎檔案就大了許多。你的目的是什？”石飛搖搖頭說：“冇有目的，隻是問問。”“哦，雖然我又想到了個更合理的方法，那就冇必要再說下去了。”龍卓妍說，“張姐，還是讓你繼續講完吧。”石飛雖然還想問一些更古怪的問題，比如章魚八條觸手為什不會出現纏到一起解不開，但是他再次被夢瑤踩了腳，所以冇有再問，也不敢再走神了。張姐終於可以回到計算機上來：“電子計算機的‘大腦’是CPU，哦，這樣說也不對，不過要說CPU是心臟吧，也不對！我們不能把它與生物相比，模型完全不一樣。還是說CPU吧，這個計算中心處理器硬體，雖然目前已經做到奈米級別，但是封裝完成後，還能調整它嗎？就算能，計算機自己能根據外在環境條件進行自我調節嗎？不能！都不能！它的‘思維’還得靠程式，也就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轉化為數學與邏輯運算。程式，也就是軟件，它又是怎運行的呢？剛纔阿傑兄弟已經打好了基礎，這樣我就不用解釋了：與或非異，還有石飛同學說的，物理層麵的多重開關組，以及程式層麵的指令集合！當某個條件觸發了相應的指令，如果硬體許可，會逐層觸發其它開關或開關組，產生相應反應。”夢瑤看了看時間，瞅準時機插了一句：“就是很多關聯的if-e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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