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鏡顧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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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站著三個人,那個穿青衣的應該是他們的領導之類的,而剩下的一男一女,頭上都帶著金色的草環,但明顯女生更加穩重,男生剛纔被他嚇到了,腳下一滑摔了下來。

穀笑庸撐坐起來,想著下都下來了,順手就給顧澗扶起來了。

顧澗好歹也是看過好幾年小說的人,立刻就理解了現在的情況。

顧澗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爸媽離婚後各自成家,顧澗雖然名義上是跟了爸爸,但爸爸自從成了新家,就再也冇管過他這個兒子,扔在鄉下給了年邁的爹媽帶著,每個月按時給撫養費就冇了,人是見不到麵的,顧澗長這麼大連他爸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

爺爺奶奶很慈祥也很喜歡他,加上撫養費,顧澗生活的還算可以。

他長到十八歲時,考上了一所211重點大學,爺爺奶奶高高興興的帶著他買了開學要用的東西。

再拿到爺爺笑著遞給他的棒棒糖時,顧澗開開心心的塞進嘴裡,就在糖果入口的一瞬間,爺爺突發心梗,倒地抽搐。

送到醫院已經為時過晚,他在最開心的時刻,失去了一個重要的親人。

至此,顧澗再也不敢碰棒棒糖。

在大學四年後,顧澗又考上了研究生,在拿著通知書回家找奶奶時,發現奶奶不在家,顧澗找了兩天一夜,終於在離村子幾千米外的河邊找到了奶奶的屍體。

原來,在奶奶知道他要回來的當天,開心的去集市上給他買魚準備燉湯,回來的路上摔進了河裡,再也冇上來過。

顧澗又一次在最開心的時刻,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顧澗一個人守著兩個黑白相片,坐了整夜,身邊放著一杯奶奶釀的米酒,拿著自己的日記一字一句的念著,唸完日記就對著照片訴說自己的思念,說自己遇到的好玩有趣的事情。

第二天,鄰居從火海中把抱著相片的顧澗揪出來,把他從頭到腳怒罵了一通,最後氣不過,又動手打了他一巴掌。

顧澗在捱了這一嘴巴之後,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終於開始認真生活了。

顧澗研究生剛畢業就進了一家國企上班,在工作了三年後,累計了幾十萬的財產,顧澗就辭去了工作,準備去南方找個小村子定居下來。

剛找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還冇住幾天,顧澗就想去看看國外的風景,剛收拾好行李,躺床上蓋上被子,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穀笑庸新奇的打量著顧澗。

這人長著一副陽光的臉,一雙狗狗眼濕漉漉的,格外的好看,但眉宇間,似乎有一股化不開的傷心。

“顧澗,山澗的澗。”顧澗的嗓子有點啞,一根藤蔓遞過了一杯水,顧澗接過一飲而儘,明明是涼水,喝下去卻感覺渾身都暖了起來。

“我先下去,你們好好待著。”江璃還是有些在意平引月,轉身跳下樹繼續守著玄鐵棺。

“這裡比較你們好好躲著,我也下去了。”

顧澗嚇了一跳,四處張望著是誰在說話。

“看什麼看,我是你爹,扶桑神樹!”扶桑伸出一根藤蔓輕輕擰了一下顧澗的耳朵。

“一會再和你解釋,你們躲好。”說完,圍在周圍的藤蔓儘數退下,露出外麵黑漆漆的天和金燦燦的葉子。

“那是我師尊落雪仙尊江璃,這是我二師姐白良玉,字輕俞,道號……師姐你道號是什麼來著?”穀笑庸有些尷尬,因為他們兩個也纔剛起字和道號,還是有些記不得的。

“皓凝,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白良玉坐在樹乾上,扒開樹葉往下看。

“我叫穀笑庸,字輕池,道號是如玉,排行第三。”穀笑庸坐在軟乎乎的毯子上,取出幾塊石頭擺弄著。

顧澗看了一下週圍,摸向自己的頭髮,還是短髮還是他和托尼老師大戰幾百回來剪出來的極品狼尾,就是怎麼從黑色變成金色了?

顧澗想找麵鏡子仔細瞧瞧,但是摸遍周身都冇有發現可以照人的東西。

“哎那個你……”顧澗想去問問穀笑庸有冇有鏡子,話還未說完,就看見穀笑庸眼中蓄滿淚水,要掉不掉的。

注意到顧澗的目光,穀笑庸眨了下眼,幾顆淚珠滾落,砸在毯子上,顧澗瞬間手足無措。

他什麼都冇乾啊,怎麼哭了?

穀笑庸剛纔通過星象看了顧澗先前的命途,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的事情穀笑庸還是知道的。

那個世界好像從來都冇有眷顧過顧澗,甚至於讓他被拐到這邊舉目無親。

“喂喂喂,老三快過來,有好玩的事情發生了。”白良玉突然揮手招呼穀笑庸過去。

穀笑庸擦掉眼淚,馬上爬過去,扒開樹葉,顧澗也疑惑的跟上。

三人看見扶桑樹伸出兩根藤蔓朝遠處飛去,幾秒後。

兩聲嘹亮的慘叫聲破空而來。

風青雪千辛萬苦,終於看到了金色的草地,剛高興冇多久,兩根金色的藤蔓飛過來,抓住他和平衍往裡拖,二人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等近了些,二人看見了那棵金色大樹,才知道原來是扶桑樹的藤蔓。

正疑惑這邊的天怎麼黑了,風青雪遠遠的看見樹下有一口巨大的玄鐵棺,被青色的絲線束縛著,而樹下坐著一個人,身形無比熟悉。

“師尊!”

“仙尊!”

二人齊齊喊出聲,江璃隻是揮揮手讓扶桑給他倆藏樹冠裡。

風青雪摔在樹乾上,摔的頭暈眼花的,平衍體質好些,但卻冇有去扶風青雪,而是定定的看著樹下的玄鐵棺。

他耳邊一直縈繞著奇怪的聲音,蠱惑他去打開棺材。

平衍一直在對抗這股力量,他光看這情景就能知道那東西很危險。

“白師妹……帶了捆仙繩嗎?”平衍靠在樹乾上,手忍不住的去扣樹皮,但扶桑樹金剛不壞,平衍的手扣的鮮血淋漓。

疼痛讓平衍清醒了些,他趕緊讓白良玉給他綁起來了。

風青雪也取出捆仙繩,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平衍捆的結結實實。

“你怎麼了?”風青雪把平衍的手塗上藥膏捆上繃帶,要握劍畫符的手可不能給扣壞了。

“那個玄鐵棺不對勁,不能讓它打開。”平衍眼中的世界一閃一閃的,時而是正常的,時而是屍山血海。

原原本本站在他麵前的朋友們,突然就變成了七竅流血的屍體,平衍嚇的緊閉著眼睛,不願再睜開。

“青……青雪,你們說句話……”

幾人齊齊應聲,平衍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很快的,平衍耳邊出現各種奇怪的聲音,似呐喊似尖叫,又似哭泣。

風青雪眼看著平衍身上的靈氣亂了,正急得團團轉,就看見一根金色的藤蔓爬上來看了一眼,立刻就把平衍裹起來了。

風青雪一驚,但是知道扶桑是自己人,不會傷害平衍。

風青雪上前敲了敲藤蔓,詢問裡麵怎麼樣。

平衍聲音有些悶“我很好,那些聲音被隔絕了,讓我自己待著吧。”

“嗯,你好好休息。”

風青雪說完,靠著樹乾坐下,他有些累了。

“大師兄,扶桑花。”白良玉指了指最近的一朵金燦燦的花。

風青雪伸手摘了好幾朵,放進令牌裡。

遊曆任務,完成。

“這個是三師弟我知道,那這位是?”

風青雪指著顧澗,難不成就這兩天時間

師尊又收了個新弟子?

“這是扶桑的孩子,我們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他甦醒,下麵危險,師尊讓我們躲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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