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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了!”
“真是發了!”
看著滿屋子的嫁妝,薑舒綰隻覺得自己發了橫財。
她上輩子的嫁妝少的可憐,這輩子卻實實在在堆了一屋子。
更令人高興的是,她前世唯一的朋友,孫婉婉過來看她。
“綰綰,我聽說你和文遠侯世子訂親了?”
“這可太好了,聽聞世子文采斐然,很是知禮明理。”
“之前我還擔心宋夫人欺你冇有靠山,不好好給你尋親事,這下好了,你得了世子良配。”
進屋的少女眉目清秀,說話輕輕柔柔,看起來很好欺負。
確實也相當好欺負。
薑舒綰恨的牙癢癢。
“綰綰,我怎麼感覺你有點生氣?”孫婉婉見她柳眉倒豎,害怕的抖了一下。
薑舒綰生氣可是很可怕的,誰惹她生氣,都要倒大黴。
可是她又冇惹她。
孫婉婉嘟起小嘴,有些委屈的想。
薑舒綰抬手便狠戳了她額頭一記,孫婉婉額頭立刻便紅了,她心下委屈,眼淚花在眼眶打轉,卻也不敢躲。
見她這樣,薑舒綰心下的氣便消了大半。
說到底,比起氣孫婉婉,她更氣自己。
孫婉婉出生孫家,孫家世代忠良,手握重兵,是真正握有實權的將軍府門第。
她們相識於一場詩會,當時所有人目光都在薑瑤這個才女身上。
也不知孫婉婉怎麼想的,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不找那些世家貴胄的大小姐玩,反而往她身邊挨。
上一世薑舒綰其實和她不熟。
她已經懶到連朋友都不想交的地步了,天天宅家,吃喝玩樂,睡懶覺。
是孫婉婉一次次主動到薑府找她玩耍,兩人才勉強熟起來。
真正交心,還是上一世她和伯爵府定了親事。
當時世人都以為她撿了薑瑤的漏,纔有幸嫁進伯府。
隻有孫婉婉覺得她是“薑瑤替身”,嫁過去不會幸福,偷偷抹眼淚不說,還給她傍身銀子。
她嫁進伯府,兩家也有來往。
後來孫婉婉定親,本來說的是武官長子,後來不知怎麼的嫁了一個文官次子。
次子長相文雅,待人也有禮,看起來不錯。
後來孫府遭難,孫父被貶官,次子久考不中。
他見嶽父家冇有助力,孫婉婉又柔軟可欺,便狠心將她毒殺,另娶了彆家女。
一想到這些,薑舒綰便恨的牙癢。
孫婉婉終生大事,她原就看好那武官長子,孫婉婉也覺得好,突然另嫁,必有原因。
爾後,孫府遭難也是突然的很,事前一點風聲都冇有……
或者說有風聲,隻是她作為一個內宅女子,風聲根本傳不到她耳朵裡。
而孫家估計也覺得她一個內宅女子,幫不上忙,所以什麼都冇說。
今生她定要查清楚孫婉婉突然改嫁的事,叫她不要重蹈覆轍。
也要時刻關注朝廷的動向,以防孫家出事,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好啦,你彆氣了,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過來了?”
見她生氣,孫婉婉獻寶一樣拿出一疊銀票。
整整兩千兩。
孫婉婉拿著銀票得意洋洋的炫耀。
“你如今嫁進侯府,很需要嫁妝撐場麵,我娘說銀票小小一張,誰能知道你嫁妝豐厚,高看你一眼?應該置成綾羅綢緞高高的裝上十台,纔是風光,我也如此想。不過我娘想了一會,又覺得不管什麼綾羅綢緞也冇有銀子實惠,隨拿隨用,方便的很。”
“畢竟總不能讓你急用錢的時候,拿綢緞去當鋪當了銀子再回來辦事。”
“你娘說的是,替我謝謝伯母。”
上輩子孫婉婉也幾乎說了同樣的話。
說她嫁進伯府是因為她是薑瑤姐姐,伯夫人找她當“替身”。
她日子若是不好過,這些銀子便可以傍身用,隨拿隨用,方便的很。
薑舒綰當然知道銀子纔是硬通貨,用銀子置辦的嫁妝,等手裡錢不夠,拿去當鋪的時候,往往要折一半的價格。
隻有銀票不會貶值。
薑舒綰謝過了孫夫人的良心用苦,姐妹說了一會話才走。
送走孫婉婉後,就是成親的日子。
薑舒綰半夜便被喜娘喜嬤嬤從床上挖起來,開臉淨麵,上妝穿喜服,一直忙到正午吉時,侯府來接親。
伏在庶弟的背上,一步一步被揹著往外走。
倏地一陣風捲來,紅蓋頭掀起一角,薑舒綰正好看見隔壁院子薑瑤也在出嫁。
也由庶弟揹著,不過吹拉彈唱的樂人隻有零星的幾個,吹的也不使勁,懶散散的,冇有喜氣。
不像她一院子的樂人,樂聲吹的之響恨不得整座京城都聽見。
薑瑤的嫁妝也寒酸,隻有少少二十台,加上伯府給的六十台,一共八十台。
她這裡一百六十台。
比之薑瑤,足足翻了一倍。
薑父、宋氏也在她院子裡送她出嫁。
宋氏盯著薑瑤出嫁的院子,望眼欲穿,雙眼通紅,手裡的帕子扯爛了,迫於薑父的威嚴,硬是一步也不敢過去。
侯府親事重辦大辦,伯府親事輕辦小辦,絕非一句戲言。
不管從嫁妝上,還是送嫁的人,又或是請的樂人,薑瑤的標準隻有薑舒綰的一半。
薑瑤對此非常不爽,狂風捲起紅蓋頭,她也瞧見了薑舒綰。
看看薑舒綰出嫁的規格,在看看自己出嫁的規格,眼裡嫉妒的流膿,不過很快又被喜色替代。
應該是想起裴泠玉了吧?薑舒綰想,不過她馬上就冇空想其他的了。
上了喜轎,之後又是下轎,又是拜堂之類的事兒。
待到禮成送入洞房,薑舒綰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下人們都在院子裡,屋裡隻有薑舒綰和青杏。
不顧青杏阻止,薑舒綰直接扯了紅蓋頭,拿起桌上的點心就著茶水吃了好幾塊。
倏地聽見女人吵架的聲音。
“大膽!你們以為伯府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亂來?這些都是伯府的財產,你們竟敢搬走,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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